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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云 驰 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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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涛:攻打731细菌部队的抗联名将

文/尚金州

  1946年初,冯仲云在陈云的指示下,撰写了《东北抗日联军十四年苦斗简史》一书,这是第一部全面记述抗联斗争全过程的著作。书中收入了一篇名为《背荫河畔的杀人工厂》的文章,揭开了臭名昭著的日本法西斯“731”细菌战杀人魔窟的冰山一角。这篇文章的资料来源,就是1936年抗联名将刘海涛在共产国际所作的抗联情况报告。刘海涛是东北抗联中唯一一个攻入过“731”的将军,也是向全世界控诉日本法西斯细菌战罪行的第一人。

   刘海涛1907年(一说1908年)出生于山东沂水县,早年“闯关东”来到东北,“九一八”后参加抗日斗争并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东北人民革命军第3军第1师第1团团长,在北满早期抗日斗争特别是开辟珠河抗日游击区方面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被抗联教导旅誉为“我们勇士”。1934年11月,在肖田地、太平沟战斗中,刘海涛勇敢无畏,率部杀开一条血路,营救出右手负伤、被敌包围的赵尚志。1935年整年中,刘海涛和李兆麟一起率领1团开辟了延寿、方正一带新游击区,先后攻克洼洪、南刁翎、林口、二道河子等处,歼敌数百名,缴获各种枪支200多枝、子弹十几万发、战马数百匹、棉军服500余套。同年10月7日,刘海涛又指挥1团部队,在方正三道通附近伏击了依兰伪军的两条后勤补给船,缴获单棉军服330多套、现金500余元、步枪20支、子弹800余发、面粉30多袋(不包括在前述战果之内),顺利解决了1团全体指战员的冬服。因战功卓著,刘海涛在珠河人民中威名远扬。直到1946年冯仲云重返珠河时,当地群众还一再向他打听刘海涛的情况。

   1934年9月,刘海涛率部挺进哈东一带。这时,日本法西斯正在哈尔滨东南双城县附近拉林昌东背阴河畔兴建大规模细菌武器试验场,这就是以后欠下了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累累血债的“731”细菌战部队。在刘海涛的指挥下,一团部队袭击了这个大规模细菌武器试验场,营救出暴动越狱的16位同胞。从他们的口中,刘海涛得知了日本法西斯骇人听闻的滔天罪行,他在报告中写道:“杀人场的设立,修了数百间房子,窗户是铁的,犯人在内里向外看不出去,在房子里使铁条修了无数的铁笼子,将犯人装在铁笼以内,一人占一个铁笼,在铁笼内能看见别的犯人,允许说话,亦许小声唱之玩。到这里的犯人不准是犯了该处死的罪,连两个打吵子或耍钱的,还有面生可疑的,胡子,反日分子,日本都送这个杀人场里来。这个杀人场不光杀双城县的及双城县附近的,由奉天、长春、哈尔滨、三姓、佳木斯等地抓的都送到这来。在外边听里边的机器声音,外边人们认为这是日本新设立的兵工厂,谁都不知道是杀人场,但是因为日本对这个建设特别严密,不说百姓,就是满洲的官在日本那里有多大信仰,亦不许知道,连日本普通的人亦是不知道的。犯人到这里边吃的还算不坏,一天三次粳米饭和白面馒首,盐不与吃。犯人得一天有次大便,如没有大便,日本决不允许,大便以后日本很详细验看大便的成份。三天一次使玻璃管子吸血,每次吸一茶碗血。日本几天一次使小刀刮耳朵唇,刮完以后很细心的看,还有一个胶皮管子,日本使手拿之,叫犯人向肚子里吞,将胶皮管子头吞在肚内心的左右为止。在这时间日本使胶皮管向回抽气,由皮管带出肚内白的东西为止,也很细心看这个白的东西。由犯人吸的血,由耳朵刮的东西,肚内抽的东西,日本都拿去。犯人身体好的,抽血十五、六次,身体不好的抽血八、九次就不抽啦。叫犯人沅澡,得洗的身上很干净,日本又说啦,说犯人你的病的有了,打药针吧。日本拿来很大药针,不论头、脚、身的前后,恶恨的就是一下子,打上药针不过几点钟舌头说话不好使,混身难受,日本又说他的病不行啦,赶快拉出去,以后不知这个去向。但是他们犯人出去大便时,看见很多男子鞋,还有女子鞋在机器房子周围……在去年将珠河游击区群众使大车载去三百多,不知去向,在这个杀人场杀多少人,是谁也不知道,连他们在里头出来的(指暴动越狱的16位同胞—引者注)也是不知道,他们知道经常向里边送人,一回三百、二百的,这不象大狱,官司打好了就能出去,是到这里头日本就按一律处置,日本抽的血和犯人身体不知有何用处,有说作毒气的,因为化学不明白,那能知道作何用?象这等事应当研究一下”。而就是这样血淋淋的人间地狱,还只是“731”的初创时期,1935年后,为避免再次受到抗日武装的袭击,日本侵略者把“731”迁至距哈尔滨市20公里的平房一带,建成为全球最大的细菌战基地,其凶残狠毒较之上述引文,岂是“天壤之别”所能形容的!

   1935年底,刘海涛被北满党组织派往苏联留学。在给共产国际的报告中,刘海涛控诉了日本法西斯以细菌残害中国人民的滔天罪行。今天,这段血泪文字已被收入《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47卷,成为“王道乐土大满洲国”真相的最有力的揭露之一。此后,刘海涛进入斯大林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八分校(即抗联干部学校)学习,后又转入列宁格勒步兵学校。在陈云、杨松的指导下,刘海涛的政治理论素质大有进步,坚定拥护遵义会议以来的党中央政治路线。1938年回到延安后,刘海涛受到毛泽东和刘少奇的亲切接见,向党中央详细汇报了北满抗战情况。同年被派往山东工作时,毛泽东曾亲往送行。在复杂严酷的环境下,刘海涛成功地把一批干部带到了山东。1939年,刘海涛任八路军山东纵队第六、九支队司令员,后任第二旅副旅长,次年升任鲁中军区司令员,曾率部3克蒙阴县城,名声大振,至今为群众传为佳话。在部队中,他身先士卒、关心战士。享有很高威望。

   1941年秋,在反“扫荡”战斗中,刘海涛率部成功突围,先后夜袭临沂县城,在俄庄、方城、石岗庄等战斗中歼敌千余,牵制了数万日寇。9月间不幸负伤被俘,在狱中坚贞不屈,横眉冷对日寇汉奸的威胁利诱。慑于刘海涛的地位和影响,日寇深恐我军民冒死营救,未敢将他押往济南,于11月25日在沂水就地杀害。刘海涛慷慨就义时年仅34岁。他是抗战期间在关内牺牲的抗联最高将领。罗荣桓曾在给中央的电报中将刘海涛的牺牲列为1941年山东最严重的损失之一。新中国成立后,山东省委省政府重新安葬了刘海涛将军的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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