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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云 驰 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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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指挥连长的战地日记

韩微

图1:本文作者韩微(摄于1979年3月越南战场)


1979年2月27日

  晨7时45分,(对扣马山地区)炮火准备。战斗持续至下午。

  步兵坦克发起冲击,10时40分,(先头部队)攻占伯弄、那来。

  14时,我左侧800米处高地遭敌炮火袭击。14时12分至14时20分,我左前150米至200米处、后弄尧遭敌炮击,共9发。

  16时许,步兵攻占扣马山,打开通往凉山的门户。

  17时,我转移观察所,至新观察所后,立即做好各项准备工作。21时,突接到命令,返回南山待命。

28日 阴有小雨

  凌晨1时,接到命令,开赴新的地区,出国境作战。1时50分下车,步行向指定地域前进。于9时许到达,立即投入战斗。

  我团配属482团,重点保障我(攻击凉山部队)右翼安全。据说,该团1营昨晚被围,后证实属实。至18时,仍未突围,并报告弹尽。

  (该团)2营前去增援,正在激战。

  今天上午(该团)1营炮兵连长只身突围,发现我们在此,便找过来。已筋疲力尽,大家闻此讯,心情有些紧张,但都很正常。

  据报:(我团)1营摧毁敌人一个迫击炮阵地;2营压制敌一个火力点。
我们的观察所和步兵团指挥所可能被敌发现,遭敌机枪射击。

3月1日(一) 阴有中雨

图2:日记写在用白纸钉成的小本子上

  凌晨,偶然可闻零星枪声。

  晨,下中雨,迷雾漫漫。步兵情况很紧张,昨天任务未完成。今日将全力攻占650高地,炸毁巴别大桥。据说这个任务是前天的任务,至今未完成。明天将要总攻凉山,如果今天再打不下来,将影响整个战局。

  合成军首长很着急,命炮兵大力支援。(我团2营)唐副营长已率2营前观随步兵3营前进,随时以火力支援步兵战斗。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我们目前的位置只是估计的。本来我连准备连测战斗队形,但雾太大,又不十分急需,所以暂停。

  昨天和今天全靠压缩干粮渡日。晚上蜷缩在临时挖的小土坑里。每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冷得一直发抖。

3月1日(二)

  据伤员说:1营炮兵连长不是突围回来,而是临阵逃跑。后来团长让他带路,带领2营增援1营,途中,他见越军阻击2营,又往后跑,在混乱中被我侦察兵打死。联想到我团某连副指导员在战区自伤,在我们的革命队伍中还真有个别的怕上战场之徒。

  中午,唐副营长在2营前观指挥作战时,被高机子弹打伤,子弹从右臂穿过,打穿肚子,生命垂危。

  14时,群指接受新任务,大部人员返回1营炮阵地。我连派出6个侦察兵随司令部派出的干部朱大胡子营救唐副营长。

  21时,我们乘车返回板杏(国内)待命。(路上还有一个小插曲,路过55军炮阵地警戒哨时,由于口令和特别口令不对,被阻拦约30分钟。原因是:广州军区下发的敌我识别信号表,是2月份的,在表上,2月份竟有31天,可2月份只有28天,今天已是3月1日了,我们没有了识别信号,在自己的地盘上寸步难行。后来,他们反复盘问,才确认了我们的身份。并告诉了今天的特别口令"特别"和回令"飞机",使我们得以顺利回到集结地域。)

3月2日 阴有小雨

  上午休息。

  下午15时左右,接受新任务,配属481团战斗(攻打脱浪县)。有关人员立即整装出发。

  24时,(在隘口以西某高地)占领群观察所。我带领有关人员随刘副参谋长的前指行动。

3月3日 阴

  今天配属481团战斗,对目标进行炮火准备。但所有目标的敌人全部逃跑了。进攻1号高地(据侦察该高地有越军的一个女子高机连)时,步兵不遵守协同计划,提前发起冲击,幸亏我在16倍炮队镜上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即通知了群长,及时下达了"暂停"口令,避免了误伤。

  当日下午,481团(沿4号公路)攻占脱浪县。我们在县城粮库宿营。

3月4日 阴

  今日主要是搜索残敌。晚上在昆棍宿营。

3月5日 阴有小雨

  今日仍清剿。(我团)8连来此,用85加农炮直瞄对山洞射击。

  步兵搜索了几个山洞,同时炸坏几个铁门,缴获一批作战物资。

3月6日

  下午3时,接指示,我与张参谋乘车到(友谊关金鸡山)北炮台团基指归建。

3月7日

图3:日记记载了枪林弹雨的场面,真实而感人

  今日下午3时许,敌人(130加农炮)炮袭我(友谊关金鸡山)北炮台营房。团指挥所房子挨炸,我连付自杰(无线班长)坚守岗位,光荣牺牲。韦在军(无线班副班长)负轻伤。团里杜股长(作训股)、赵股长(机要股)受伤。我连有线兵冒着炮火抢修(被炸坏的)线路,总机人员在密集的炮火中坚守岗位,接转电话。

  守卫金鸡山的空军高炮连有一人双腿被炸断,我命计算班将付自杰尸体和空军伤员(后在车上牺牲)装上汽车,运往山下的后方指挥所。并打电话叫卫生队来人给伤员治伤。

  炮击停止后,我们转移至山头炮台城堡。城堡用石条修筑,十分坚固,能容纳上百人。

  山下友谊关落了不少炮弹。据空军雷达站的同志说:越军炮弹炸死四名欢迎解放军撤军的儿童,还有一名凭祥市委副书记。

3月8日

  今日中午越军又向我炮击。

  晚上,敌人向我友谊关及附近地区炮击。我团组织炮火反击。但,效果不佳。原因是敌人炮阵地位置无法判明。我带人用方向盘标定敌人炮口发光中心位置,用秒表声光法测定敌炮距离,求出敌炮坐标。但该方法精度实在太差,而我们又没有更好的手段,我团炮火仍无法压制敌人炮兵。若有一些更有效的侦察仪器和手段(如声测、空中侦察),摧毁敌人炮阵地是不成问题的。

3月9日

  接上级命令,今晨7时,(我团指挥所人员)全部撤出北炮台。经过一天行军,至24时左右,到达渠黎县芒果试验场宿营。


3月10日

  今日清理物资。一大早就有当地女青年来给我们洗衣服,把我们都堵在了被窝里。真是蛾眉为君洗征尘啊,我们又一次体会到了军民鱼水情。晚上看慰问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和"舞台姐妹"。

3月11日

  今日进行全连点验,上报战损。

  晚上看慰问电影“风雪大别山"、"兵临城下"。

  从明天开始要进行战斗总结,评功受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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