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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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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现场目击处理林彪父子坠机事件

金羊网-新快报



文革初期,毛泽东和林彪在天安门城楼上

林彪(正面左一)和其子林立果(正面左二)视察空军某部

被烧焦的林彪尸体

 

  人物:王中远原北京国际信息协会副会长,曾陪同中国驻蒙古人民共和国大使许文益赴现场处理林彪坠机事件

  时间:2004年6月25日

  地点:广州江湾大酒店四楼688厅

  复活新闻

  33年前9月13日发生了震惊世界的林彪坠机事件

  林彪脑袋摔出来了,衣服都烧没了

  周恩来问:会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

  田炳信

  3年前,美国纽约的“9·11”事件,震惊世界。33年前,林彪摔死在蒙古的温都尔汗也同样震惊世界。1971年9月13日凌晨,林彪乘256号三叉戟飞机坠毁在蒙古人民共和国肯特省省会温都尔汗时,他的身份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在1969年4月28日的中共九届一中全会上选出的中央委员会主席是毛泽东,副主席是林彪,政治局常委除毛和林外,还有陈伯达、周恩来、康生。在1956年9月28日召开的中共八届一中全会上,中央委员会的主席是毛泽东,副主席是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总书记是邓小平。在1973年8月30日召开的中共十届一中全会上,中央委员会的主席仍然是毛泽东,副主席是周恩来、王洪文、康生、叶剑英、李德生。

  也许是天机暗合,也许是玄机深藏,总之,1966年8月1日在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上成为中共中央副主席的林彪,一路飘红,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如果掰着指头数一数,林彪从上到下,也就5年。没有逃出毛泽东的“每过七八年又来一次”的大规律学的谶言。爬得高,摔得狠。民间俗语也顺势打了一个响指。33年前林彪的飞机坠毁给那一茬的中国人心理上的冲撞留下了荒诞、陌生、复杂、迷茫、强撼、沉重的感觉。

  王中远,就是当年林彪坠机现场的四人现场处理小组成员之一。十年前,我就认识王中远,借他这次来穗休息的机会,我请他又讲了一遍当年的亲历记。

  王中远今年已过耳顺之年,是江苏苏北人,如果不问籍贯,乍一看,他的脸型更像是一个蒙古人。王中远196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东语系,学的是蒙语专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年后他被派往一个偏远的国家大使馆工作,在外交生涯中,碰到了震撼中国大地的“9·13”事件,并成了这一事件的重要见证人。

  发电报回国竟需数小时 当机立断启用专设长途

  田炳信:主要想了解“9·13事件”。你作为目击者和工作人员,能不能谈谈当时的情况,怎么得到通知的。

  王中远:“9·13”事件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是个重要的事件,更为世人所关注。1971年9月14日,和往常一样,使馆是八点上班。我刚吃过早饭,还未上班,就收到蒙古外交部打来的紧急电话,称蒙古副外长额尔敦比列格要紧急约见许文益大使。   刚到任20多天的许文益大使,是位老革命、老前辈,为人持重,具有丰富的外交斗争经验。8时30分,许大使去外交部,额尔敦比列格通知说,13日凌晨2时左右,在蒙古肯特省(省会为温都尔汗)贝尔赫矿区以南10公里处,有中国一架军用喷气飞机失事,乘员9人已全部遇难,并就中方军用飞机深入蒙古领空提出口头抗议,希望中方作出正式解释。许大使拒绝了蒙方的抗议。当时使馆与国内联系非常困难,很慢。

  田炳信:慢到什么程度?

  王中远:当时使馆没有专设电台,拍发电报要到蒙古邮电局,线路年久失修,时好时坏,加上蒙古人办事效率低,特急电报发到北京有时要几个小时。那次发报是我去的,蒙古邮电局说,线路又出故障了,发电报要经过莫斯科转,什么时间能发到北京不知道。

  田炳信:那你们通过什么办法和国内联系上的?

  王中远:后来经研究,许大使当机立断,决定启用封停了两年之久的中蒙之间专设的长途专线电话,先用蒙方的国际长途电话线路要北京外交部,请示北京同意后启用专线电话,在中午时才将消息传到北京。

  田炳信:那时的外事纪律很严?

  王中远:是,外交无小事。

  田炳信:听到坠机的事你们惊奇吗?有什么猜测和议论吗?

  王中远:有。根据乘员人数情况,不可能是战斗机或轰炸机,因为作战飞机不可能有9人。那时,敌情观念还是很强的,甚至有的同志分析,会不会是美国或台湾的侦察机,在飞机上喷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徽,飞到蒙古搞侦察,但是飞机上不可能有这么多乘员。各种猜测都有。但谁都没有想到真正坠落的是一架专机。只是后来到现场后,我们才认为是专机,但是何人所乘,也没有深想。

  田炳信:你们是什么时间到达坠机现场的?

  王中远:得到蒙方的消息后,我们找出一张蒙古地图,找到了蒙古肯特省会温都尔汗。温都尔汗离中蒙边界至少有三百多公里。当时许大使指示:一,马上向国内报告;二,派二秘孙一先带我和沈庆沂先去现场察看,并立即通知蒙方。9月14日中午,蒙古外交部通知,同意我方派三人到现场察看,并准备了专机,下午就可起飞。可是,由于通讯的原因,使馆还没有得到北京的指示。9月14日下午6点,使馆才收到国内的指示电报,指示许大使带随员亲自到现场处理。但失事飞机上所乘何人及飞机性质只字未提。这时已过了原和蒙方约定的起飞时间。

  蒙方认为中国军机入侵 现场尸体衣服都烧没了

  田炳信:你们到底什么时间到的现场?

  王中远:真正的起飞时间是9月15日下午2点45分。由许大使亲自带队,有孙一先同志、沈庆沂和我一行四人前去现场。这中间还有很多插曲,就不说了,只谈一件。关于失事飞机的处理,每一件都要请示国内,国内曾来电要求把尸体就地火化,蒙方提出,蒙古没有火葬的习惯,而且那个地方也没有条件火葬,建议按蒙古习惯土葬。

  田炳信:温都尔汗机场大吗?

  王中远:很小,实际就是一个简陋的机场,没有指挥塔,只有几间平房,几部电台车,一排电线杆。我们乘的是伊尔14飞机,蒙古派了外交部领事司司长高陶布、亚洲司专员古尔斯德和蒙古边防内务军的桑加上校,此外还有记者、摄影师、医生、法律专家约十七八人,同乘一机飞往温都尔汗。

  田炳信:从温都尔汗机场到出事地点还有多远?

  王中远:飞机从乌兰巴托飞到温都尔汗也就一个多小时,大概是下午四点钟,从机场到现场,蒙方介绍说有70公里。分乘两辆苏式嘎斯69和一辆大轿车出发。

  田炳信:当时到现场看的感觉如何?

  王中远:飞机失事现场四周是小的丘陵,中间小小的盆地十分平坦,南北长约3000米,东西宽约800米。蒙方译员告诉我,这个地方叫苏布拉嘎盆地。在盆地中央,由北向南长约800多米、宽约300多米的草地,已全部烧黑了。四处散落着飞机残骸,机舱部分爆炸摊在那里,尸体蒙方没动,基本上是断胳膊断腿。有些尸体发红,林彪的脑袋摔出来了,头发让火烧黑了,脑浆也出来了。当时的的确良军装很容易着火,衣服都烧没了,基本上是裸体的,手脚冲天、趴着、仰着的都有。蒙方用白布都盖上了,我们揭开进行拍照。叶群是烧得最轻的,只是头发烧光了,看样子当时飞机一爆炸,还没有马上死掉,手脚的姿态还有挣扎的痕迹。

  现场北端有飞机机翼在地上划的一道沟,很深,20多米长。据蒙方飞行专家介绍是飞机机翼擦地刮的,当时飞机试图迫降,选择的地点应该是不错的。如果是飞机肚子着地就迫降成功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飞机失去平衡,翅膀先着地,飞机往前冲,又升起来,往前200米左右,爆炸了,机身部位爆炸,机尾部分甩出去了,实际上是两大摊,机身爆炸一摊,机尾部分一摊。散落了很多东西,也有些枪支,冲锋枪、手枪、子弹,皮质文件包是空的。

  头天就看了看,拍了些照片。蒙方也派兵把现场警戒起来了。当天现场看完之后,就回酒店,连夜谈判。蒙方也要搞一个会谈纪要,他要我们认可是中方的军用飞机,侵入蒙方领空,以不明原因坠毁。我们当然不能承认,因为飞机上有中国民航的字样,所以我们说是民航飞机,不是军用飞机;第二点,我们并不是侵入。谈判的其他内容都很容易,双方斗争的焦点就是以上两点。

  发现0002号出入证 证件主人是林立果

  田炳信:结果如何?

  王中远:非常艰难,我们整整谈了一夜,我和沈做翻译,写记录。蒙方事先准备了一个稿子,斗争的焦点是我们不承认是军用飞机,不承认侵入。蒙方的理由是,有军人,有枪支,是军用飞机。当天夜里谈判没有结果。第二天一早又去现场,重新看,重新拍照,又谈了关于选址埋葬的问题。飞机失事在盆地中间的最低点,我们在山坡上朝东方向(田:向着祖国),选了一个地方,连夜挖掘了长15米宽3米的一个大坑。现场尸体旁都放着棺材,白碴的,薄薄的,非常简单。我们重新检查后将尸体装殓,(尸体)都僵硬了,没办法,手腿再掰过来,装进去。都是蒙古士兵在干,我们在现场谈判。按我们编的号,1、2、3、4、5、6、7、8、9,九个人九个号,林彪是5号。一个完整的大坑,9个人并排放进去,把红布黑布盖上。完了之后,我们四人象征性地一人铲了一锹土,蒙方士兵堆了个坟头,还是我建议搞个标志,把飞机残骸螺旋桨进气口环架过去,放在坟上,蒙方士兵用汽车把进气口环和环中间的分流锥都拉来放到坟顶,一眼望去不锈钢的环和中间尖的分流锥也是满像样的。然后找了个木头牌子写了几个字,什么遇难者之类的。当时我们几个还默哀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也是中国同胞,9个人,遇难者。

  田炳信:这个仪式搞完是16日了?王中远:是16日中午,然后回酒店。田炳信:为什么没有把尸体运回来?

  王中远:当时国内没有明确,要是运回来确实也很麻烦,我们不知道飞机里是什么人物。国内也曾要求过火化回收骨灰带回,但蒙方没有火葬,只好就地掩埋。

  田炳信:许大使一直在吗?

  王中远:一直在,他是领导,主谈。谈判的情况孙一先同志的《在大漠那边》一书中写得很清楚,当时只有我知道林立果,我在北大读书时,他也在,知道是林彪的儿子。当时林豆豆也在北大,是中文系的。   田炳信:你怎么知道是林立果?你看到什么了?

  王中远:我们一个尸体一个尸体检查,其中有一个人仰面躺着,衣服都烧光了,我看他身下还有没烧完的衣服,就扯了扯,扯出一个语录本,内有一些军人照片的底片和空军大院出入证,编号0002,没有贴照片,上面写着:林立果,男,24岁,干部。

  田炳信:传闻飞机是被导弹打下来的?王中远:这架飞机至少是在几千米的高空飞行,如果被打中,残骸至少要散布到方圆几十公里,而飞机实际上是在地面爆炸的。尸体聚集在一起,基本比较完整。如果是在高空几千米打中爆炸,那尸体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当时有人提出来机身有个洞,怀疑是不是打下来的,实际上应是飞机爆炸时里面的东西向外冲出来,洞口是外翻的,所以肯定不是被导弹打下来的。老孙回国汇报后,又会同国内有关专家研究,结论是“自行坠毁”。   外界猜测坠机是何人 蒙古官员私下谈林彪

  田炳信:你们回到温都尔汗以后,还继续和蒙方谈吗?

  王中远:9月16日下午,处理完现场事宜之后,我们回到温都尔汗,连夜谈判直到17日。17日下午,我们提出要回去,他们请示以后也同意了。傍晚六时起飞,回乌兰巴托。到达后马上向国内报告。谈判记录很长,我又准备了现场草图,东西南北走向,机身在哪里爆炸,尸体的位置摆法……当时不知人员身份,我就用红笔画出来,写上“中国遇难烈士”,一号、二号……材料准备好后,孙一先同志9月21日下午回到北京,当夜向周恩来总理汇报到次日凌晨三点多钟。当时与孙一先一道回国的还有一名翻译,回国休假,对这个事件一点都不了解。汇报时总理当场问老孙:回来几个?答两个,那个没去现场,他是回来休假。总理就问那个哪去了,符浩(当时任外交部办公厅主任,后任过外交部副部长)说他已经回家了,他不了解情况。总理很严肃地说:“谁让他回家的?”并批评符浩:“你当过兵吗?你会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符浩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派人把那名翻译找回来,安排在外交部招待所“关”了起来。   田炳信:当时老孙知道是什么事吗?

  王中远:当时不知道,汇报完也不知道,一直到传达文件(才知道)。

  田炳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林彪的事的?

  王中远:很晚。当时双方谈判很紧张,回到乌兰巴托后,开始准备国庆了,因为许大使刚到,每年国庆的酒会也很忙。9月29日下午五时,蒙方电台播发了一条简短消息,还是按照他们的观点,说中国“军用飞机”“侵入领空”。9月30日,在使馆国庆招待会上,蒙古国防部外事处长私下“咬耳朵”问我:“林彪还活着吗?”我按照国内指示答复:“一切照旧。”这说明蒙方似已从国际各方面的传闻中猜想到失事飞机的死者里有林彪。

  田炳信:你会有联想吗?

  王中远:当时还真没有更多想,实际上国内在国庆前后就开始传达了。当时1971年《人民画报》的第七期或第八期的封面登了林彪头像,10月份通知要收回。后来,文件也来了,我赶紧到保密室去看照片,当时拍了很多,对照一下,叶群的特别像,她烧得很轻,摔得也很轻。林彪的脑袋摔了半个,脸形还是比较像。

  田炳信:传达以后使馆有什么反应?

  王中远:大家一样,都很吃惊:如果飞机没爆炸,如果飞机迫降成功了会怎么样?或者蒙方把他接到苏联……等等。

  田炳信:在我们国内公布之前,苏联有插手吗?

  王中远:这一点可以肯定。现场苏联人不止一次去过。埋了也很容易挖出来的,这很可能。实际上外界9月20日以后就有传闻了,就像酒会上问我的事。

  那时最大的谜:飞机究竟是怎么样掉下来的。油确实不够飞到苏联,一共是12吨油。本来第二天要飞往广州,还没来得及加油,看样子他要往苏联飞,油不够。

  田炳信:后来你有没有再去过失事现场?

  王中远:我没有去过。八十年代末两国关系好了以后,使馆的同事、报社的记者有的去了。残骸有的在,有的不在了。

  人类一直在追求速度,对速度的留意观察给我们留下了大量的文字资料,也包括诗人、词人的感觉和记录。

  茫茫大草原,路途多遥远,这是一个马车夫的内心速度;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这是毛泽东第一次乘苏式小飞机的感怀;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是古代大诗人驾轻舟过长江顺流而下的船与马,船与轿子的悠然对比。

  辽阔的草原,无垠的沙海,茫茫的戈壁,淼淼的水域,这些感觉大都是乘船、骑马、坐轿、步行获得的印象。1998年,我从呼和浩特乘小飞机去了一趟乌兰巴托。乘机前,呼和浩特的朋友说,乘坐蒙古航空公司的飞机,一是羊膻味大;二是蒙古空中小姐特漂亮;三是碰上驾驶员喝多了,一个醉鬼开着一架摇摇晃晃的飞机,就像骑在大白鸟上,那感觉美极了。在蒙古草原上如果恰好碰到在游牧的羊群、马群,飞机会做超低空俯冲,像一只大鹰把羊群驱跑如飞。我听后,先是鼻子收缩,再是眼睛放光,然后是心提到嗓子眼。上了飞机飞行一小时后,我发现内蒙古人真幽默,讲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的许多事,他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千万别当真。

  从高空看草原,看戈壁,看大漠,看森林,看大海,其实都是一掠而过,向东,向西,向北,向南,都是一样,大同小异,不同的是色块的大小和颜色的深浅。1971年9月13日凌晨,在那个草黄羊肥的蒙古高原最美的季节,林彪9人同乘一架飞机飞临黑漆漆的大地,除了天上散散疏疏的星光,我相信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内心的焦虑和急躁,我相信今天无人知晓,飞行的速度对林彪而言,是快还是慢,我相信今天也无从知晓。《我的战斗生涯》一书作者王海披露:根据各种情况判断,256号飞机当时之所以没有成功地实施迫降,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其一,飞行员着陆动作不准确,没有做全,着陆速度过快,而减速板却未打开;其二,三叉戟的机翼、机腹部有油箱,在高速接地时,极易造成油箱破裂、机翼折断,引起燃烧爆炸;其三,当时飞机仓促起飞,机上没有副驾驶和领航员,飞机迫降时正是夜间,又处在完全陌生的区域,一个飞行员难以应付种种特殊情况。

  世界上真正的大英雄都是无名英雄,世界上真正的千古谜都是越猜越多,越猜越复杂。世界真精彩,时光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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