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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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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一九四九年

文/徐小玉

  我人生的第一次选择

  那是1949年的春天,解放战争形势一派大好!在一些学校里,也涌起了阵阵春潮!!!

  我当时正在武汉首义中学上初三,我们的地理老师(一位地下工作者),常在课堂上指着地图给我们讲述解放战争的形势,有时还讲点儿“那边儿”的故事。最令人难忘的是他讲的毛主席教育岸英的故事——毛主席对刚从苏联学习回国的岸英说:“你去向吴满有老伯伯学学种地,‘劳动’这一课你还得补上!”吴满有是当时陕北有名的劳动模范。啊,解放区是个多么平等的社会啊!

  在课下,《新民主主义论》等革命著作,已在我们进步学生中暗中传阅;解放区的歌曲也在传唱,当然,有的得用替代词:如“解放区哟好地方啊”就唱“山那边有好地方”,“年青的中国共产党,你就是核心,你就是方向……”就唱“年青的中国学生们……”;秧歌舞也在稍稍地扭起来!还传唱秧歌剧《兄妹开荒》呢:“雄鸡,雄鸡,高呀嘛高声唱——”!

  终于盼到了那一天:1949年5月14日武汉解放了!人们涌上街头,迎接亲人解放军!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高唱着《解放区的天》、《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啊,女兵的队伍过来了,多神气啊,真叫人羡慕,我也要当兵——穿上解放军的军装!于是“参军”就成了我人生的第一次选择!!

  6月,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十二兵团军政干部学校在武汉招生,我决定去报考!一位做过地下工作的熟人,替我要来了一封中南区城市工作部的介绍信,我带上它就去报名去了。

  负责报名的是一位解放军的中年女干部,问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参军?什么文化程度?多大了?前面两个问题还好回答,这第三个问题我要是如实回答那根本就进不了考场。军校招的是十八岁以上的青年,而我才十四岁!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十八!”她打量了我一阵,还是说了声,进去考考看吧!我于是走进了考场。

  几天后发榜了,我榜上有名!我被分配到了第三大队(共有六个队)。一天,队长问我:“小鬼,你是属什么的?”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属什么,但十八岁该属什么我可真不知道?!我于是硬着头皮说:“属马。”“哈,露馅了吧!属马的今年都二十了。”

  像我这样不够年龄“混”入军政干校的,也不只我一个,不过当时我的确是其中最小的。为了好管理,干校把我们这些未满十八岁的,从各队抽了出来,另组成第七队,这个队的昵称是“娃娃队”,这可是有来由的,是我们十二兵团司令员兼军政干校校长肖劲光将军亲自给起的呢!

  8月,长沙和平解放,十二兵团成了湖南军分区,军干校也要随司令部南迁。在南迁前,干校又淘汰了一些人,如年龄小的、文化低的、在家订了婚的……他们中有的人不服气,指着我问:“她那么小怎么还留下?”田旭指导员说:“她有培养前途!”看来,他们是看中了我这个初中三的学历了啊!

  码头上,母亲赶去送我,我们的队长、指导员直宽慰她,叫她放心,说部队的大同志都会好好照顾小同志的!战友们则为送别的亲人高唱起了苏联歌曲《共青团员之歌》:“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上军装,拿起武器!青年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这,就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选择!从此,我踏上了革命的征途!!

  喜迎新中国的诞生

  1949年的10月1日,我们在长沙喜迎新中国的诞生!我们是一路扭着秧歌、高呼着庆祝新中国诞生的口号,奔向会场的!会场设在一个大广场上,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当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的时候,长沙的庆祝大会也开始了!

  在热烈的掌声中第一位登台讲演的是程潜——8月4日,当中国人民解放军逼近长沙时,他和国民党第一兵团司令陈明仁领衔发出起义通电,湖南于是宣告和平解放,这就使湖南人民免遭战祸之苦!他当时任湖南省军政委员会主席、湖南省省长,他讲的第一句话是:“人民希望和平,我按人民的意志办事……”是啊,他按人民的意志办事,才有了湖南的和平解放!

  他“按人民意志办事”的行为,是非常值得当今台湾当政者深思的!只要他们也能迈出“按人民的意志办事”的一步,祖国的和平统一不就能早日实现了吗!?

  我们这个“娃娃队”队中,后来出了不少人才,其中还有两位将军呢,当建国五十周年大阅兵时,他们的身影就曾出现在天安门前的观礼台上!我每次有事到北京时,都还与他们相聚呢!

  女兵在五十年代中期学苏联搞所谓的正规化时,大批转业,渡过了六年军旅生涯的我也不例外。后来,我选择了继续升学——先是边工作边上夜校,而后是参加高考上大学。62年从高校毕业后,一直在文化、教育部门工作,1980年我登上了大学的讲台——在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任对外汉语教师。我们这类老师没有一个中国学生,都是些“老外”,教这样的学生,为了更好地与他们沟通,最好是能较好地掌握一门外语。于是,1985—1988年我又赴美国公派自费进修去了——在我定居在美国的姨资助下。虽说是洋墨水也喝过了,不过,在骨子里我仍然是一个兵,耳边时时响起:“向前,向前,向前!”的军歌声,她激励我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我还有‘自行车’呢!

  离休后,我笔耕不止,发表过几百篇文章,出版了三部作品,多次获奖!记得十几年前,在欢送我离休的座谈会上,有的同事说:“你们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了’,好好休息吧!”我一方面谢谢大家的好意,一方面说:“我还有‘自行车’呢!”我的“自行车”就是我手中的笔啊!我的‘车技’现在练得还算可以吧,笔早换成了键盘,发表作品最多时一年达二、三十篇,就以2007年来说,头五个月就在两个名牌杂志——《译林》与《四川文学》上发了三篇作品,随后又在《译林》文摘版上发了几个短篇译作。

  2007年6月,去北京参加一个笔会,我的23集电视连续剧剧本《盖世之杰——吴禄贞大将军》,被某影视部的负责人看好,不过,能否拍成的关键问题可是拍摄资金能否较顺利地筹到!这是一部爱国主义题材的剧,主人翁辛亥革命先烈吴禄贞,是被孙中山先生誉为“盖世之杰”、追封为“大将军”的人——他是我的外祖父,我是在听母亲讲述他的故事中长大的!也是我敢于14岁参军的一个重要原因。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上海与台湾不约而同地出版了他的传纪,但我觉得如能拍成电影、电视剧,则宣传面会更广些!经过十年刻苦地耕耘,我完成了23集电视连续剧剧本(已先后在香港与内地出版,2011年3月9日至5月15日,又在《孝感晚报》副刊上连载),同时也完成了同名电影剧本!如今争取能早日投拍这部剧,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这个老兵就是这样“骑着自行车”,继续向新的征途前进的:“向前,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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