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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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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岭军魂

文/ 岩石

  前言: 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是一支几十年后也不为人知的特殊部队,从组建到拆销,总共只有几年。主体任务完成后,有的转入人防、有的转到军区、有的参了加援越抗美、有的参加了对越战争……。

  不写,对不起那个时代、对不起为之奋斗和牺牲的战友。想写,可我当兵时间太短,一些人名、地名又不便外漏,确实很有困难。

  半个世纪过去了,挑选几篇发过的文章重新整理,让我们以崇敬的心情,漫步走近他的身边……。

一、临危授命

  60年代初,中国遭受严重灾害。蒋介石乘机反攻大陆,美国、苏联、印度、越南以及各国反华势力,摇相呼应、四面夹击,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极度困难。

  当时农村兵源不足,国家决定从学校、工厂和城市征兵。1961年8月,我17岁初中毕业,已被“遵义医专”录取。国难当头,不顾家人和老师的劝阻,“投笔从戎”参加了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这是第一张标准相,当时没有彩照,颜色是自己加的。

  当兵没有几年,服装换了几次。先是军衔制、后来取消,最后又恢复了军衔制。

  一支经过严格筛选、高度保密的特殊部队,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汇集在贵州的崇山峻岭之中,秘密地执行着几十年后也不为人知的特殊使命。祖国的大西南,牵动着全国人民的神经。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以国家安全为己任。军人,意味着奉献和牺牲。军人,是国家和民族的脊梁。

  我们部队的最高首长,由军区副司令、副政委和参谋长兼任;部队的骨干,由各分区、野战部队和优秀的专业技术人员组成。

  当时的条件十分艰苦,我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舂土墙、割茅草、搭茅屋。除了完成艰巨的施工任务,还要坚持军事训练、种蔬菜、喂猪、养鸡、养牛羊、样样都做。

  为了完成施工任务,经常加班加点抢时间,“三天三夜”、“七天七夜”、连续作战不休息,是司空见惯的事。为此,有的终生伤残、有的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军魂:是军人特有的气质和精神。战争年代,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任何敌人所屈服;和平备战时期,它要压倒一切困难,而决不向任何困难低头;我是普通一兵,一直留在部队,成为几十年“不着戎装的军人”。我的连队,我的战友,我们所有的军人。无论牺牲的、幸存的,无不永远继承和发扬这种精神。

二、我爱我的连队

  我的连队是井冈山下来的队伍,解放大西南留驻贵州,原称:“遵义军分区独立连”,后来整编、组建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昆字六0三部队四连”,我们四连是连续多年的“四好连队”。不仅出色地完成了各项施工任务,而且长期担任整个部队的战备值班分队;特殊的使命、艰苦的环境、良好的作风、真挚的感情,培养和造就了一代又一代年轻的军人……。每年都有老兵转业、每年都要送老迎新,总是依依不舍、难解难分。

  几十年后,有的成了部队首长、司令、将军,有的成了地方干部、专业技术人才、著名画家、建筑工程师……。无论走留,都不会忘记“我的连队”,不会忘记“我是一个兵”。

三、“老兵”张胜良

  部队经过长途爬涉,来到一个不通公路的少数民族村庄。村寨很小,没有几户人家,全部住的都是清一色石板房,他们的屋盖、墙体、猪牛圈也全部都是用石板做的。我们的临时番号是:中国人民解放军2092部三大队九中队。

  张胜良,和我同年入伍。几个月之后,才从其他连队调入我们二排四班。可他已经当过一次兵,他的背包带、背包绳,全部都用第一次的;他中等身材、体魄强壮、两支胳膊都比我的腿肚子还粗。虽然施工艰苦,但他还是经常和战友们搬手腕、抱架腰,全排很少有他的对手。一次“紧急集合”,攻占“敌人”的营盘。三米多高的堡坎挡住了去路,他一手抓住我的腰皮带,像董存瑞举炸药包那样把我举了上去,我们四班第一个抢占了阵地。

  我们四连的第一项任务,是从驻地向南面徙手修筑公路。驻地距离工地最少有十华里,早晨要把铁锤、钢钎、撬棍、雷管、炸药扛上山,晚上要外加一捆柴火扛回来。贵州的山崖,不光陡峭,还都像是用铸铁浇铸出来的坚石。铁锤一打一个白印儿、时常会帽出火花,完整的岩石中还会炸出奇怪的贝壳和古鱼类化石。

  悬崖绝壁施工,靠一锤一钻地硬打,很难完成任务。班长要我们开动脑筋找窍门,张胜良干过煤矿,只见他手执钢钎、绳索腰间一栓,从上到下,像只顽皮的猴儿,把山崖翻了个遍。“班长,找到啦,找到啦……”,我们上去一看,在悬崖侧壁有个不太起眼的小土坑。大家轮流用铁铲、撬棍把泥土和乱石艰难地抠出来,一直抠到一米多深,放进一箱炸药……。就这样,把成吨的巨石请下了山,大大地加快了施工进程。

  张胜良,平时吊儿郎当,什么也不在乎。当时的部队全部借宿老乡的民房,每家都住进两个班。白天上山施工,晚上回来站岗,几乎每天一个轮回。为避免全村老乡饮水困难,洗脸、洗脚的水都得限量使用。寒冬腊月,他敢用冷水在露天中洗澡。叫他站岗,他说“关节炎痛球得很”。战备值班,棉衣棉裤都不准脱,他除了裤衩几乎全裸睡觉;但全连比赛,他射击、投弹、肩枪、托枪像模像样,一样也不比谁差。他参加了修筑公路、民房安置建设、农付业生产、部队的澡堂、服务社和连队的营房建设,但未能参加主体工程就离开了连队。我还没有退伍,听说他又第三次当了兵。

  张胜良,这个极为普通的名字,没有几个人记住他,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如果真上战场,说不定还真是一块打仗的好钢。

四、三个老标兵

  表演唱《三个老标兵》:“我们连队有三个老标兵”。“怎么,只有三个”?“不,多得很,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今天只说三个”。“哦,原来是这样……”。

  苦战一个冬春,我们连队终于战胜困难,打通了北线最难的第一险关。其他连队,也相继完成了修路的任务。从不同方向往“夹皮沟”进发。南线的险关,则由借调的49师工兵连完成。他们的一位副连长,光荣地牺牲在了工地。

  我所在的二排四班,同心协力,开动脑筋找窍门,创下了人均开凿石方9M3 的最高纪录.。因为完成任务出色,我们连队,受到指挥部嘉奖、评为“四好连队”。我们二排,评为“四好排”。 四班被评为 “四好班”。我个人也被评为“五好战士”,入伍不到半年,就被调任连部材料员;筑路工程完成后,四连负责几十户搬迁老乡的安置房建设。其他连队,进入崛井工程的先期准备。

  1963年,时间过了两个冬春,四连才正式开进指挥部。指挥部,位于崇山峻岭的苗岭山区,群山环绕、怪石屹立、古树参天,几人合围的银杏树、大梨树、古松古柏、田边地角的花红、李子、民房炊烟,小桥溪水、沼泽地,虽然与世隔绝,却是一片难得的人间仙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还是亲切称他为“夹皮沟”。

  四连归建后,所有部队相继到齐,部队定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昆字六0三部队”。当时西南战势紧急,昆明军区的司令员,正是抗美援朝的战将、美帝国主义的老冤家——秦基伟将军。我们的特殊使命,也就从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开始。

  为了打破美帝、苏修的核讹诈、核威胁,我们必须建立西南前哨最隐蔽、最坚固、最安全的指挥系统和通讯系统。我们的一切行动, 必须绝对地保密。这里的山水草本,是不准随意乱动的。五连的司务长,乱砍一棵小树被留党察看一年。二连的杜英槐、朱元灿两位烈士,为扑灭山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四十九师师长张国华,在西藏林芝就有自己的宾馆。可是,想看自己的工兵连,只能由部队首长在远离工地的哨所陪他吃一顿便饭,与工兵连领导见面。可见当时,保密成度之严。

  我们连的主要任务,首先还是修建营房。我们自己动手割茅草、舂土墙、搭茅屋,两次修建,几次搬迁。经过一系列艰苦磨练,同年入伍的战友,先后被提升为班长、副班长,上市、文书、材料员、卫生员,成为连队的主要骨干。崛井任务完成后,我们连队主要负责主体工程的支模、钢筋、混凝土浇铸等工程。创下了多项第一,连续多年评为“四好连队”。当时,我任一排二班(模工班)班长。

  1964年,我国第一棵原子弹爆炸成功,我们用自己的热血、青春和生命,把一座座坚如磐石的大山,雕凿成举世无双的地下长城,捍卫了祖国的尊严。

  老连长代表部队出席了全军英模表彰会,参观了大庆油田、观看了“全军大比武”表演,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罗瑞卿等党政军领导的接见。

  四连是个英雄的集体,好人好事成出不穷,他不仅影响了一个部队,还影响了我和战友们的一生:炊事员冯帝仙,冒着零下几度的低温,从粪坑中救起猪崽,解开棉衣,放进自己的怀抱,把小猪救活。八班副班长罗章富,发高烧39.5度,带病工作不吭声,一次背回的茅草300多斤。六班赵纯林,发高烧养病不休息,把全连100多双水胶鞋和手套清洗干净,做了好事不留名……。表演唱《三个老标兵》,就是我的亲密战友,罗道全创作的,唱遍了整个部队。

  后来,我把他移植到军区工程队,走到哪里唱到哪里,唱遍了贵州的军营和山村。

1961年参军的部分战友,前排是部分连首长。



我们连队的部分战友聚会。

五、死神与我擦肩而过

  当兵的人,时刻准备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宝贵生命。如果,阎王爷不打收条,说明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去做。

  当时,我还在连部任“材料员”,刚修建的小茅屋还没有住热火。上级一声令下就“搬家”。修好的营房,全部让给了新来的机械连。全连二话没说,又重新割茅草、舂土墙,动手再建。

  一个星期天,我和同年入伍的“卫生员”,用床铺当桌子,树桩做板凳,面对面都在写字。一棵碗口粗细、一米左右的“大梁”、不知啥时侯被虫子蛀坏,突然断了下来,砸在我们二人的中间,无论掉在谁的头上,都会要了幸命。

  我们的“床铺”很窄,都是用树枝和藤条绑扎、支撑,用茅草垫铺、临时奏合的,战友们称之为“钢丝床”。看来还是命不该绝,后来他成了专家级、全省有名的大军医、贵州省军区门诊部主任。还连续给几任省、军级首长当过保健医生。现在,又成了我们的“健康顾问”。

  他入伍之前就是“遵义医专”毕业,当过县医院医生。我的风湿关节炎,还是他当“卫生员”的时候,用银针给我治好的。

  兄弟连队完成了艰巨的隧道挖掘任务后,我们四连就进入木模支撑、钢筋绑扎、混凝土浇铸……等紧张的主体被覆工程。我们一排二班负责木模施工,自然就走在全连的最前面。为了争分夺秒抡时间,我们从“北海”到“南海”……,昼夜加班不休息。“三天三夜”、“七天七夜”,连续作战不休息,那是司空见惯的事。

  那天,我们全班正在支模,“咚!咚!咚!”一班长罗年德,从上面敲响模板叫我:“二班长,你看这组钢筋咋个走”?我和一班长处理完钢筋,走出不足两米,“轰隆”一声巨响。一方多乱石,不偏不离打在二人原来施工的地方。就这样,死神又一次与我擦肩而过。

  我当兵五年,年年都被评为“五好战士”,体重也从84斤增加到120斤。完成了第一期主体工程,领导准备为我提干,要我当司务长(这是后来才听别人说的)。我又从二班调任炊事班长,后来经过体检,发现主要部件出了问题——左胸感染了“肺结核”。或许因为年轻,自己全然没有什么感觉,我也从来不把它当回事。退伍到了军区工程队,后来又去复查,医生诊断为“空洞型肺结核”。

  结果,阎王爷还是不打收条,又让我当了队长、建筑工程师……。还逼我上“老年大学”,学了绘画、摄影、电脑基础知识。要不,今天就不可能和朋友们一起写博文、发图片、谈天地、论人生、吹牛、聊天。

  人家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完全相信这个。阎王爷,有时也爱开个玩笑,希望朋友们不必太过认真。人的一生,总是坎坷不平,不管逆境、顺境,凡事都得看开。永远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我看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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